2019-06-18 10:48:41 来源:魅力中国网
全面抗战爆发几个月后,国立武汉大学启动西迁乐山的计划。时任校长王星拱坐镇珞珈山直到最后一刻,待大四学生毕业以及校产保管事宜交代完后,1938年7月,他才带领最后一批教职员离开珞珈山,取道湖南、贵州、重庆,奔赴乐山。
战时迁校算是无奈之举,好在由于精心部署,武汉大学得以保留大部分学术元气。校长的到来,给迁校画上了一个句号,也让武汉大学站在了新的起点上。
20世纪30年代,武汉大学之所以能迅速在全国声名鹊起,盖因既有“大楼”——珞珈山新校舍集中建成,又有大师——聚集了一批国内甚至世界一流的学者名师。而迁往乐山后,失去了“大楼”的武汉大学,也面临着师资流失的困境。
王星拱一边极力维护教师的切身利益,努力营造自由的学术氛围,一边跑遍大后方的大中城市,亲自登门拜访聘请教师。王星拱对教师的尊重,不分长幼和职务高低。每有新聘任教师来校,他总是亲自去教师住处看望,对待来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讲师,临走时他也总是送到门口,先躬身为礼。
最终,在乐山这个三江交汇的山城,武汉大学汇聚了包括朱光潜、赵师梅等百余人的教师团队,乐山时期也成为学校历史上最为星光熠熠的阶段之一。
武汉大学校友、著名作家齐邦媛后来回忆起这一段学生生涯时提到,一堂英诗课上,朱光潜读起《玛格丽特的悲苦》一诗,动情地摘下了眼镜,眼泪流下双颊,他合起书,快步走出教室,留下教室中愕然的学生,许久无人开口说话。
兵荒马乱的战时,武汉大学容得下大师至情的眼泪。
这与王星拱多年的耕耘分不开。早些年,王星拱曾在北大任教,深受蔡元培思想自由、兼容并包思想的影响。1928年改建的武汉大学,在成立之初便确立了教授治校的传统。王星拱执掌武汉大学期间,依靠教授治校的方式办学,主张学术自由,为武汉大学在风云变幻的时代中守住了一片净土,他的办学实践,也成为支撑武汉大学长期发展的“里子”。
王星拱历任省立安徽大学、国立武汉大学、国立中山大学三所学校的校长,纵观这三个时期,除了一以贯之地执着于大师、主张学术自由外,他还尤其重视校舍、图书、仪器等“面子”。
上世纪30年代初,武汉大学的“面子工程”轰动全国。几年之内,学校“平地起高楼”,在荒郊建起了珞珈山新校舍。王星拱便是立排众议、推进新校舍建设的筹备委员会中的一员。一期工程完工后,政府的建校款已用完,王星拱连夜奔走,多方求助社会力量,继而完成了图书馆、体育馆、法学院等大楼的建设,不仅奠定了武汉大学发展的物质基础,也在高校校舍建筑史甚至是中国建筑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对于学校的“面子”,王星拱的主张是,适当的校舍不是奢侈,而是必需。上世纪20年代,省立安徽大学创建之初,王星拱给安徽省政府的报告中便说:“唯此校基础薄弱,校舍尚无,遑问其他用是?”后来,王星拱在国立中山大学上任的第一天,就到学生宿舍看望学生的居住情况。
现在人们在讨论高校该如何表里如一时,或许几十年前的王星拱,已经给出了答案。(王家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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